家乡的野蔷薇
家住沭河边,小时候,村庄后面是连绵起伏数公里的沙丘,村上人统称那是北沙滩。
沙滩上常年生长着洋槐树、毛白杨等树木,同时还零星散布着一些柳条墩、野蔷薇等灌木,其中有一座小沙丘上全部生长的是野蔷薇,村民们又都称这里是蔷薇滩。记得有一次,我跟母亲到滩上剜野菜,没留神被蔷薇枝的刺针扎破了手,我不解地问母亲:“娘,沙滩上要野蔷薇干什么?又长不成大树,还扎人。”母亲指着跟前的一簇蔷薇对我说:“你看,它周围伸出的枝条,是不是像伸出的手指啊?它是在护着下面的沙不被风吹走,不然的话,风把沙都刮到咱庄里去,还不把咱们的屋都埋了!”听娘这么一说,再看看满滩的蔷薇花有红色的、白色的、粉红的、淡黄的…… 把整座沙丘打扮得像一顶美丽的花冠,煞是迷人。随即对野蔷薇的怨恨也就烟消云散了。
也就是在那年的秋天,我腿上生了一个疮,久治不愈,邻居家的二奶奶去北沙滩摘来一些蔷薇果和叶,捣成粘糊状,涂在疮上,涂了几次就好了。当时我就想:也许只有我们村的沙丘上生长出的野蔷薇才能有这样的神效吧!从那以后,我才注意到,每到深秋时节都会有许多本村和外地的村民来这里采摘野蔷薇的叶子和果实。
时光荏苒,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昔日那苍苍茫茫的沙丘已经变得一马平川,面目全非,那些野蔷薇失去用武之地,自然也就没有了生存之地,至于它的疗效也就无人在意了。不过,它虽然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但它在家乡人的心目中却永远不会磨灭,因为它曾一直深深地眷恋着这片贫薄土地,它默默地无私地把自己的全部情感都奉献给了这里的土地和人们。
昨天,是星期天,我又一次来到了当年的蔷薇滩,这里已经是一片地势平坦的杨树林,根本无法寻觅到当年那花冠的踪影,不过,在林丛中我还是惊奇地发现了一株野蔷薇,这野蔷薇也算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吧!正巧不远处有一位挖香附(野药)的老汉,我借来工具,把它挖回了家,栽到家门前的花园里。
过去的我不能再选择,栽下这株野蔷薇,播下的是思念和敬佩的种子,想找回的是野蔷薇那过去的故事。
我愿做一株野蔷薇。
评论